宝爷走了,我心里不知什么滋味,绝不只是难过伤心那么简单。跟演艺圈的很多人都是朋友,但是之于宝爷好像不一样,他的离世好像失去了一个家人。没有眼泪,但是心有点揪着的疼,心也慌的厉害。到现在,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宝爷就这样放下了他的《大宅门》,放下了他爱和爱他的人们就这么狠心的离开了……
知道这个消息是在昨天(10月12日)早上,一个朋友向我查询此事的真伪,因为他知道我跟宝爷的关系很好。我说,不可能,绝对是假消息!那位朋友说,头一天一位著名的老记者曾经发布了这个消息,随后又删除了。打死我也不相信,尽管我知道宝爷身体不好,早年间就是个药罐子。不过,这个消息下午还是坐实了,北京青年报还是发布了这个令人心碎的消息。当时,我在一个停车场,准备开车回家,看着消息中那些文字还有宝爷那张精神矍铄的照片,神情有些恍惚。仍旧不敢相信,还是忍不住给宝爷家人发了一条微信:“姐,宝爷的事……是真的?”很快,我接到一条确认的信息。那一刻,五味杂陈,百感交集。
郭宝昌导演是我入行当记者之后相知相熟的第一位大导演,后来我们成了忘年交。我和郭导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两千年初,具体哪一年记不清了。当时,好像是因为宝爷的剧本未经同意就被印发出版了。在北影厂一座办公楼的楼道里,宝爷坐在椅子上述说着他的委屈和和愤怒。当时,这部戏正热播,热度极高,宝爷的名字也近乎与《大宅门》一样家喻户晓。但那时候我跟他不熟,况且我所供职的北京娱乐信报也是一个刚刚异军突起的都市报。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导演,好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。声音浑厚,性情耿直,说话直来直去,虽然生气样子有点凶,但是没有大导演的架子,印象中穿了件摄影坎肩,像极了一位北京胡同里的隔壁大叔。热播剧大导演受委屈了,自然是件大事,于是发了一篇篇幅很大的新闻。从那以后,我和宝爷就熟络了。于是,那之后凡是宝爷的事情都是我负责报道。那两年,有关《大宅门》续集还有《宅门逆子》等消息不断,我都能得到一手最新鲜的消息。记得2005年,信报成立五周年,宝爷还寄来题词:“信者诚也,五年不辍,可贺!”
事实上,那些年和宝爷接触的机会很多,偶尔我们有时间聊的很多,我也非常欣赏宝爷那个火爆的炮筒子脾气,动不动吹胡子瞪眼的很有点剧中白景琦混不吝的性子。但是,宝爷讲理,只有对那些他看不惯的不公正事情他才会这样。不过,宝爷笑起来很灿烂,看起来很受用也很有感染力。宝爷是那种心里不藏事儿的人,所有的情绪仿佛都写在脸上。开心了,哈哈大笑;生气了,开口骂娘。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,很多支离破碎的记忆完全无法拼成一个个清晰完整的画面。不过想起来一件事情来,应当是拍摄《大宅门》续集的时候,我和北京的几个媒体同行去无锡探班。当时,天有点凉,却正是吃闸蟹的好时节。为了款待我们小哥儿几个,宝爷安排我们去了一艘大木船上,然后用一个类似脸盆的家伙端上来满满一盆新出锅的大闸蟹。红红的蟹壳,热腾腾的水汽,驱散着外面的寒冷。一边吃着鲜香无比的闸蟹,一边听宝爷笑呵呵的聊拍戏的故事。这个细节过去多年,昨天跟当时一同去的同行聊起此事,依然记得那一盆闸蟹,虽然记得不太多的细节,但那画面鲜活的仿佛就在眼前。说到吃的,还记得后来有次宝爷请我们在吃饭,那座装修和气质都不错的饭馆的名字就叫大宅门。笑问宝爷是不是有饭馆的股份,宝爷回答这个饭馆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