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光羲的名字被更广大的公众所熟知,恐怕要从《祝酒歌》这首歌曲开始。李光羲回忆,那时候他五十岁了,天天琢磨着退休之后干什么。结果遇到了这首歌,很多同行都说“这岁数还抱了个金娃娃”。“这首歌受欢迎的程度超过了以往,那天走在大街上,一位老太太拦住我说,‘你就是那唱《祝酒歌》的吧!那天,我们在车间工作,听说外面的广播里要播这首歌,车间里一百多台机器全停了。’有一天,我到外地去演出,当地一位领导跟我说,喝酒唱《祝酒歌》,我们那儿的酒全部卖光了。”
在李老家中的墙上,一个镜框中挂着一张金灿灿的唱片。这是1989年第一届金唱片奖的奖励——一张金唱片。据说当年《祝酒歌》出来之后,不到一周时间唱片销量高达100万张。
人老心不老
尽管年逾八旬,但是老人家就像个老顽童,他在坚持自己的艺术的基础上,不断地吸收新的知识和新的艺术。他说:“80年代,年轻人根本就不听我们唱的歌,他们只听流行歌曲。于是我就偷偷地学了很多流行歌曲。”那几年,李光羲和女儿曾经在大剧院举行音乐会,当时他唱了17首歌,歌曲《祝酒歌》、京剧《打龙袍》、京韵大鼓《大西厢》、歌剧《茶花女》选段、新疆民歌还有流行歌曲,他把自己一辈子所接触到的艺术都一一展示给大家。
当年春节,李光羲在湖南台唱了《小苹果》,在河北台的“中华好民歌”中演唱了《花房姑娘》《让我欢喜让我忧》《大笑江湖》等流行歌曲,当时六个老歌唱家六个歌星,12场比赛中,他有七八场是第一名。他说:“我用现身说法证明,声音是活的,方法是死的。”
或许大家听过他和杨洪基、王结实三个老小孩儿唱的《青春修炼手册》,还有刘秉义、李光羲和杨洪基三位老顽童唱的《我不想长大》,在老人家心中依然住着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。
老人家晚年身体很好,而且心态也十分平淡。在平常的商演中,有歌唱家出场费几十万元,而主办方只给他一两万元,有人替他打抱不平。但是老人说:“我得尊重市场,市场就给我这么多钱,我认账。再说了,我唱的歌是无价的,谁能替我站在舞台上六十年不倒,这就是我的价值。”
李光羲——会唱歌的好女婿
李光羲说,人的一辈子做成两件事情就足矣,一件是有一个钟爱一生的事业,一件是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,和爱人相濡以沫一辈子。这两样儿,老人家全都拥有了。采访当年,老人家已经年逾耄耋,但是依旧闲不住,春节的档期照旧排得满满当当,每年接到邀约不下300个,评委、演出、讲课、座谈会、应酬等,应酬尽量不去。那一年的春节,老人家在9家电视台录了13场节目,不到半年跑了17个省。他说,现在的生活就像在天堂里一样,现在要啥有啥。
手写了七年股票
李光羲也是个书法高手,这恐怕少有人知。
前不久,老人家在燕京书画社主办的“传承文化翰墨真情”著名歌唱艺术家书法联展中,展示了高超的书法艺术。李老说,这手功夫还起源于小时候的书法课,从一年级到四年级,他每天都坚持临柳公权的《玄秘塔》,直到现在受“柳体”的影响一直就没改。高二那年,他父亲去世了,他在外企工资很高,可以养活一大家子20多口人。1947年,在父亲的同事的推荐下,正在读高二的李光羲提前退学,到天津的开滦矿务局当了一名小职员。李光羲回忆:“当时我在董事会工作,每天的事情就是一件事——用毛笔写股票,给我批阅的是清朝三品官。那时候,写股票是很见功底的工作,我凭借着小时候的童子功加上认真,在这家公司整整写了七年股票。”李老说,自打1954年他考进中央歌剧院,六十年间就再也没有提过笔。最近这几年,书法特别时兴,有人开始劝他拿起笔。三年前,在哈尔滨,一场音乐会之后的笔会上,盛情难却之下他也写了一幅字,旁边的人很吃惊,“真有底儿啊!”这句话鼓励了他。从那时候开始,老人家陆续地写了四五百幅字儿,不卖,都送给了朋友。“干什么都需要人鼓励,得到别人鼓励的时候,就体现了一种价值。人家喜欢,我也能给别人带来愉快,证明我有点本事。不过,既然写就得下真功夫就得认真,我没有一幅字儿是潦草的。”李光羲说。
那一次,厚着脸皮跟老人家求了一幅字。几天之后,拿到一个横幅,上书四个大字“花看半开”,这是一种人生的境界,也是老人家对后辈的教诲。
好嗓子俘获丈母娘的心
每个人都有一段浪漫的情缘,李光羲也有着一段与众不同的爱情。23岁之前,年轻帅气的李光羲是很多女孩心仪的对象,他都不动心。1953年的国庆节,在合唱队里李光羲唱独唱,刚要上场,突然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侧幕边一闪,让他一下子怦然心动。演出结束,他才看清小女孩的模样,她就是跟他携手一辈子的爱人王紫薇。
第二天,他跟最好的朋友说,“昨天碰到的一个女孩,我想娶她”。后来,他和王紫薇交了四年朋友,就在自己报名下乡之前,他去王紫薇就读的北京大学去找她,说咱们结婚吧。对方二话不说,跟着他去了民政局。但是两人的婚事遭到了女方母亲的强烈反对,对方的理由是“女方年龄还小,文艺界没什么好人”。
王紫薇出身豪门,父母是亿万富翁。但是铁了心的王紫薇坚持跟着爱人生活在一起,最后以至于差点跟家人断绝关系。后来,双方关系缓和之后,有一天,丈母娘操着天津话说想看李光羲唱歌剧,陆续看了《茶花女》《货郎小姐》以及一场音乐会。之后,她跟自己的女婿说:“小伙子,别改行了。”